中青報·中青網記者 張均斌
一個硬幣總有兩面，在中歐關系上，硬幣的一面是：截至2021年11月，中歐雙邊貨物貿易總額為7476.33億美元，同比增長29.2%。中國已經成為歐盟第一大貿易伙伴，歐盟是中國第二大貿易伙伴。
另一面反映在中國貿促會研究院今天發布的《歐盟營商環境報告2021/2022》（以下簡稱“報告”）中——52.48%的中國受訪企業認為歐盟市場準入壁壘提高，這個數字比2020年提高了9.43個百分點。
報告發布人、中國貿促會研究院副院長趙萍說，在新冠肺炎疫情反復延宕、世界經濟復蘇緩慢的背景下，中歐各領域合作展現出強大韌性，2021年雙邊貿易投資規模增長迅速。但是，2021年歐盟保護主義加碼，對華進行單邊制裁，營商環境出現退步，給在歐盟投資經營的中國企業造成了負面影響。
4年前，中國貿促會研究院開始公開發布歐盟營商環境報告。趙萍希望報告能反映中國企業在歐盟遇到的實際問題，幫助歐盟改善營商環境，提升中國企業對歐盟經濟增長、創造就業等方面的貢獻。
這些年，趙萍見證了中歐經貿關系走穩走實的過程。2021年，中歐高層保持密切互動，各領域合作在疫情形勢下展現出強大韌性，給雙方人民帶來實實在在的獲得感。她舉例，中歐地理標志協定正式生效，有力維護了中歐雙方對知識產權的保護；雙方就綠色、數字建立新的高層對話機制，積極呼應了歐盟的綠色新政和數字轉型；中歐投資協定談判如期完成，如果能夠早日簽署并實施，高水平的市場準入承諾將為雙方企業帶來更多的投資機會。
但是，自2019年開始，歐盟轉變了對華的戰略定位，在歐盟發布的對華戰略文件中，甚至將中國定位為制度性對手和經濟上的競爭者。歐盟對中國企業和中國產品提高了市場準入門檻，這一狀況在2021年并未得到改善。
報告認為，歐盟從外資審查、外國補貼審查、公共采購審查三個方面全面提高了市場準入壁壘，違反了世界貿易組織自由化原則。
2021年以來，歐盟及成員國出臺或調整的外資審查制度涉及敏感行業范圍更廣、觸發審查門檻更低、政府自由裁量權更大，提高了外資企業進入歐盟市場的前置成本與合規成本。調查顯示，58.97%的受訪企業表示外資審查給其赴歐投資及在歐運營帶來負面影響。
趙萍舉例，2021年5月5日，歐委會發布《針對扭曲內部市場的非歐盟成員國補貼的條例草案》（以下簡稱《條例草案》），歐盟增設外國補貼審查為歐盟保護主義提供了新的工具，《條例草案》過度解讀企業與政府關系，忽視國有企業的市場屬性，將企業通過市場化行為獲取的支持錯誤地定位為不合理補貼，構成對國有企業的歧視，違反了WTO非歧視原則。
同時，歐盟以疫情為名行保護主義之實，區別對待內外資企業。調查顯示，大部分的受訪企業表示歐盟在優惠政策的實施方面對內外資企業不能一視同仁，僅有14.38%的受訪企業同歐盟本土企業同等享受扶持政策。28.52%的受訪企業表示2021年歐盟應對疫情表現較差，該比例比2020年提升了8.76個百分點。
這種區別對待還反映在執法層面。調查顯示，37.92%的受訪企業認為歐盟對中資企業執法不公平，該比重比上一年度調查上升了6.3個百分點。
趙萍說，在調查過程中，有企業向課題組反映，歐盟在公共采購資質預審環節針對歐盟企業量身定制入圍標準，在中資企業中標后采取拖延、不授標的方式逼迫企業主動放棄，或者中標后仍要求中資企業提交各種資質證明、認證證書，拉長項目周期等，使得中資企業越來越難以獲得歐盟公共采購項目。2021年僅有7.72%的受訪企業參與了歐盟公共采購項目。
一個更讓她憂慮的現象是，歐盟及成員國以人權為名行保護主義之實，將人權問題同貿易和投資議題掛鉤，要求歐盟企業對供應鏈上的合作伙伴進行包括強迫勞動在內的人權和環保盡職調查。部分歐盟企業和機構在沒有事實根據的情況下抵制新疆產品，還有部分歐盟企業在和中國企業合作時要求出具“不涉疆證明”，“這是對新疆企業和新疆產品的嚴重歧視，不僅影響中國企業供應鏈伙伴的選擇，更損害了新疆居民的勞動就業權和民生福祉。”趙萍說。
基于調研情況，為幫助歐盟重塑良好的營商環境，提升中資企業對歐盟投資的意愿，中國貿促會研究院提出了十條建議，包括繼續堅定貿易自由化和多邊主義的立場；盡快重啟中歐投資協定批準程序；放寬外資進入歐盟市場的限制；謹慎使用外國補貼審查工具；保障中資企業公平參與公共采購；停止對中國新疆企業和新疆產品的歧視；停止對中國通訊企業的打壓；盡快推動與中國碳定價制度互認；從執法層面公平對待中資企業；加強疫情防控提供健康安全營商環境。
“中歐應成為當今世界的穩定性力量”，趙萍說，中歐作為全面戰略伙伴，雙方都秉持多邊主義理念，都堅持推進多極化進程，雙方市場高度互補，互利合作擁有巨大潛力和廣闊空間。為了維護全球產業鏈供應鏈穩定，助力疫后世界經濟復蘇，她期待“雙方在合作中擴大共同利益，在發展中破解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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